红军在宁夏留下的标语

 张久卿

  80年前，中国工农红军长征时曾经过宁夏，播撒革命火种，并在这里留下了许多标语。如今，这些红军标语作为历史见证，已成为宁夏各族人民进行革命传统教育的生动教材，是大力弘扬“不到长城非好汉”宁夏精神的宝贵财富。
    1935年10月，毛泽东率中央红军在宁夏翻越了六盘山，胜利抵达陕北。在长征途中，红军如毛泽东所说：“长征是宣言书，长征是宣传队，长征是播种机。”他们在宁夏宣传群众，播种革命，严格执行党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和党的民族政策，得到了宁夏回汉各族人民的热烈欢迎和拥护。
    1936年5月18日，党中央发布了西征命令及西征战役计划，以红一方面军主力组成西方野战军，由彭德怀任司令员兼政委，率领1.7万余人，分左、中、右三路向陕甘宁边界地区进军。西征历时半年，进行重大战斗10余次，解放城镇10余座，开辟了陕甘宁新根据地，给国民党军及宁夏马家军予以沉重打击。在新开辟地区，西征红军发动群众，建立政权，扩充兵员，征集资财，壮大了抗日力量，推动了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发展，为红军三大主力会师创造了有利条件。
    红军长征、西征作战所经过的宁夏地区多为回民居住之处，这里的群众以前没有见过共产党、没有见过红军。为争取回汉各族群众的拥护与支持，红军大力开展宣传工作，利用标语、口号、讲演、座谈等形式，宣传红军的宗旨，传播革命思想，宣布红军尊重回民政策，而书写标语则是红军手中最为常用和有效的一种宣传方式。通过标语，回汉群众了解到共产党和红军的方针、政策和主张，从而拥护共产党，建立回民自治政府，参加红军。
    红军在宁夏书写多少标语，其数量已经无法统计了。主要是因为红军经过的地区多为国民党统治区，许多当年书写的标语大多没有保存下来。现保存下来的标语，均为红军西征作战时所写。据2010年出版的《中国文物地图集·宁夏分册》记述：“红军西征期间，红军在驻地房屋的墙上书写有大量的革命标语，今同心下马关镇、豫旺镇等地红军居住的墙壁上，仍留有‘打倒日本帝国主义’等内容的标语60余条，海原县当年红军居住的祁家堡子红军书写‘停止内战，一致抗日’等标语10余条。”
    实际上，宁夏回族自治区成立之初，人民政府即对全区重要的革命遗迹和历史建筑进行了初步调查。而据当时文物工作者记录，在今同心县、海原县、盐池县境内，共发现红军书写的标语、墙报、壁画100多条（幅）。当年文物工作者调查时，当地老人说：“过去标语多的很，红军住过的地方都有革命标语。”虽然许多标语因保护不够被破坏了，但文物工作者还是在一些公房和庙内发现了众多革命标语。所幸的是，当年的文物工作者对这些标语、墙报的重要内容做了详细记录，并对部分标语进行了拍照，为今天的人们提供了十分珍贵的史料，再现了抗日红军的伟大胜利和不朽的业绩。
    今年是中国工农红军长征胜利80周年，为回顾红军长征的精神，弘扬革命传统，现据部分档案记载，按红军标语在宁夏的发现地，依次进行介绍。因有关红军标语的意义、作用、分类等研究已十分丰富，本文只就发现地点、标语数量及内容等做一概述，不妥之处，敬请指正。
    一、豫旺堡城隍庙红军标语
    豫旺堡今为同心县豫旺镇。豫旺堡城隍庙，当年曾为西征红军总指挥部驻地。该庙前后两座正殿，东西两座侧殿，两个角楼，除西角楼外，四殿及东角楼墙壁上均有红军留下的标语，总数六十多处，主要内容如下：
“红军是工人农人的军队，欢迎回民群众来当红军，欢迎回民官兵们到红军中来”
“我们是要打日本帝国注意（主义）！”
“日本占了我们的东北四省华北五省”
“回汉两大民族联合起来，打倒日本帝国主义！”
“发展回民教育，红军不侵犯回民利益”
“组织抗日联军，组织国防政府，联合红军抗日，抗日救国的红军” （署名为“红军宣通”）
“抗日的国民革命军不该进攻抗日红军！”
“联俄联共一致抗日！”
“反对蒋介石坚持内战帮助日本！”
    二、下马关镇红军标语
    同心下马关镇旧时为豫旺县城，红军标语写在一处民房内（发现时为下马关合作食堂用房），内容如下： 
“反对日本强占中国的东北四省”
“欢迎二、四方面军北上！”
“欢迎白军同红军一致北上抗日”
“欢迎白军同红军一路北（上）抗日”
“欢迎两广出兵”
“反对蒋介石阻碍两广北上抗日！”
“中央第一师南下是阻碍两广北上抗日”
“反对中央第一师胡宗南南下”
“红军不拿群众一针一线，红军是抗日救国的军队，西北一切不想当亡国（奴）的人民同红军一路北上抗日去！”
“联红抗日”
“打倒卖国贼”
“打倒日本帝国”
“反对国民党开发西北”
“打蒋贼救西北，打日本救中国，打土豪救穷人”
“中国人应皆联合抗日去”
“反对日本鬼子在东北强奸妇女”
“反对马洪魁（鸿逵）活埋逃兵”
“巩固老苏区，发展新苏区，活捉马洪魁（鸿逵），打到宁夏去”
“欢迎回民参加回民独立师”
“欢迎十五路兄弟们同红军一路北上抗日！”
“执行命令，遵守时间，动作迅速，爱护武器”
“每人一天要认三个生字”
    除标语外，墙壁上标有“☆红军政宣”字样，还有几幅图画，如“日俄大战”岗楼、飞机大炮及花草等。
    三、杨家堡子红军墙报标语
    杨家堡子位于今同心县马高庄乡沟滩村，旧时为土豪杨廷栋庄院。1936年西征红军解放豫旺地区后，西方野战军后勤部驻扎在此。堡内四合院上房东墙上写有《美国记者的演说词摘要》《支部工作栏》《宣传大纲》三个大幅宣传栏。
    美国记者是埃德加·斯诺，演说词摘要约410余字。斯诺在豫旺为红军指战员所作的讲演中说：“诸位英勇的同志们，在你们热烈的欢迎中，我万分激动和荣幸，在你们伟大的胜利中，一、二、四方面军很快同你们汇合了，你们的前途是无限地开展着，我今天替你们照了红军活动的照片，我将带到全世界去传播，使全世界同情你们的人——广大劳苦大众，尤其是你们的同志兴奋和鼓舞。”
    《支部工作栏》紧靠演说词左边，上端横写“支部工作栏”，字前画有党徽，下面竖写“党的工作中心”及“八条工作要求”，最后一行写“三六年十月份上半月工作”。《宣传大纲》在最左边，面积较大，上端横写“迎接全国红军大会合”，全文竖写，约600余字。该宣传栏破损严重，一半字迹已不能辨识，从内容看应是新闻报道，述说二、四方面军进军情况，介绍全国抗日高涨情形，提出扩大红军，加紧团结蒙民、回民，进行统一战线等。
    杨家堡子内除红军墙报，上房西、北墙上标语多已破坏，北墙存“团结一切抗日力量”西墙有“三大纪律”等字迹。此外，该上房外墙书写有大字标语：“实现民族平等”署名：“西红”。
    四、红城水娘娘庙红军标语
    红城水今属同心县下马关镇。1936年，红军西征时曾在此驻扎较长时间。红军的标语写在娘娘庙墙上神像壁画的间隙处和空白处。主要内容有：
“三大（打）三救”——打倒日本救中国，打倒卖国贼救同胞，打倒土豪救穷人！
“六大要求”——坚决执行命令，动作迅速，遵守时间，整齐清洁卫生，爱护自己武器，主义（注意）提倡礼节。
“盘古致景已万年，出了蒋贼卖中国，民族组织是红军，打倒蒋贼救中国”（后边还有两句辨识不清）
中华革命世自由，穷人做事世朝廷，红军比天白比地，抗日救国的生（得胜）利”
“打土豪分田地”
红城水娘娘庙里的红军标语还有“八大注意”，只有“注意中国”“注意工农”“注意民族”可以看清，其它不可辨识。
五、辛庄滩雷祖庙红军标语
雷祖庙位于今同心县张家塬乡新庄滩。1936年红军西征时雷祖庙为“列宁室”，庙内东西墙壁均写有革命标语：
“联合红军打日本救中国！”（署名：红保工）
“推翻帝国主义统治”
“没收帝国主义资本家的企业和银行”
“统一中国承认民族自决权”
“推翻军阀国民党政权”
“红军是抗日先锋军”
“建立国防政府”
红军还在庙内墙上写打油诗一首：“明月照天空，灯光遍地生，回汉一家人，打倒鬼子门（们）”。关于雷祖庙地址，因1959年《宁夏日报》发表“我区调查重要革命遗迹和历史建筑”一文及照片时，错把辛庄滩写成了高庄滩，造成后来以讹传讹之事时常发生。
    六、祁家堡子红军标语
    祁家堡子位于今海原县三河镇（原黑城镇），旧时为地主祁雨仓庄院。1936年红军西征进军固原县黑城，打开祁家堡子后，曾在此驻扎二十余天，宣传标语即为当时所写：
“停止内战，一致抗日”！
“没收地主阶级的土地分给农民”！
“红军是人民的军队”！
“联红抗日！”
“只有苏维埃才能救中国！”
“红军是抗日的先锋军！”
“不交租不交粮，打土豪分田地，土地牛马衣服分给农民”
    当年红军转移离开后，地主祁雨仓带着民团返回，当看到墙上红军写的标语时，便让长工将其铲掉。长工们舍不得铲下红军的标语，于是就在标语上抹了麦草泥，上面再加白灰，如此红军标语得以保存了下来。1974年，宁夏博物馆对这些标语连同原来的灰旧墙皮一并揭取，提供展览，供广大群众参观。
    除上述红军标语外，宁夏其他地方也曾发现过红军标语，如同心韦州南关海家老坟旧房内有红军所写革命标语：“打倒马洪奎（鸿逵）”“反对日本灭亡东北、华北”“打土豪要归公”“买卖要公平”等。此外，还有部分标语因涉及民主人士，本文未予收录。

（作者单位：自治区档案馆）